2012年1月20日 星期五

一個臥底叛逃的故事…… 怒海迷蹤720秒(一)放血鬼

(以下刊於101/1/21 168周報 紫色角落 專欄)
序言----
我們是否被染上貪瀆症?  會何會對A錢習以為常
我們最熟悉不過的《哆啦A夢》(小叮噹)作者藤子F不二雄,他也曾經畫許多短篇漫畫,風格簡捷、成熟、發人省思。其中有篇叫《放血鬼》的短篇,我孩提時候看了,那震懾的結局幾十年來,都常瑩繞在心!
 

《放血鬼》故事中的少年主角,為了對抗傳染到日本的吸血鬼病毒,他和同伴躲藏在山洞中,伺機外出,對已染疾成吸血鬼的鎮民,用木樁插入他們的心臟!吸血鬼說:「人類就是放血鬼!」
民國九十二年,這部《放血鬼》在日本被改編成動畫電影,躍上大銀幕。那年,也恰好是我調查四大基金弊案的開始,我和勞退基金做了第一筆行賄交易。十年過去了,台灣從上到下好像都被感染了「貪瀆症」──大家對A錢習以為常,領導人A錢洗到國外,我以前的調查局長官還幫他掩護;管窮人郵政、勞退、勞保和退撫基金的官員甚至收黑錢買股;連為人師表的小學校長,也來A學童的便當錢……現在,我只能像那《放血鬼》中的孤獨少年,尋找社會尚未被染「貪瀆症」的人們!
今年的大選前,我用雙掛號寄了四大基金貪污資料給三黨總統候選人、北區立委候選人、五家報社主編,還有您電視上看的十餘位藍綠名嘴。我在想:「他們應該還沒被『貪瀆症』感染吧!」
 
我想起了《放血鬼》的初場景,少年和同伴在山洞中,還滿懷希望的說:「我不相信世界到處都是吸血鬼!」「人類一定在什麼地方,已經開始反攻了!」「我們會得救的……」「希望撐到那時候……」
也許是吧!我們最相信的邱毅、羅淑蕾、蔡正元……或是趙少康、陳文茜、胡忠信、鄭弘儀……他們在準備為大家發聲,討回被A的錢!
又或許他們都被染病了,螢光幕上還有不被「貪瀆症」感染的人嗎?最後,我會如同那《放血鬼》少年的下場……
在護送證人偷渡後  我曾孤獨的尋找外援
以下我要說的這段,本來要接在《四大基金貪污案的肉體證據》之後,那是我去年中寫的,有關於我自己執行「證人保護計劃」,護送KK偷渡的故事……再來就是:我孤獨的爭取外援,只能選擇游泳渡海。旁人一直勸阻我不要公開,不是擔心我出事,而是怕我連累到他們。

開始:
98年5月10日,我接到一通來電保密電話,廣東國語:「嘿!兄弟!You can try……」
那是KK!他習慣叫我「兄弟」!兄弟?見鬼了?幾個星期前我才在恨他為了自保,竟向檢察官密告了所有證券界的朋友!
我急忙說:「好!好!」切掉電話。我一星期後就要入監了,我真擔心KK一下子洩漏我準備要與貪瀆司法長期對抗。
我在接到入監執行通知時,曾當庭向台中地方法院的法官、檢察官說:「請轉告台中地檢署的人,不要在我入獄前,在最後執行臥底任務的期間來騷擾我……」
這是險棋!其實我就剩付癟三牌!只能暗夜吹口哨來壯膽……當時,壓根兒不曉得台中地檢署裡有多少個「內鬼」想對付我?用「當庭嗆聲」這種離經叛道的方式,先嚇嚇他們,裝成手心拿付A仕的底牌,讓內鬼誤以為我有靠山……拖拖時間!
我曾在股市賺很多錢,卻拿家產幫了查黒中心查四大基金貪污,幾場莫名其妙的失敗行動,財富瞬間像被融掉的雪!我原有百來坪的豪宅,最後,卻得將全部家當擠進不到十坪的小套房。為了避免追蹤,我用現金租了部小廂型車,我只帶卷宗資料和生活必需品,其他的身外物全送人。入夜後,趁附近商家打烊,偷偷的搬到台北火車站附近的華陰街出租套房。
神秘的藍布先生  想一起揭發司法貪污
行動電話是最容易曝光行蹤的危險工具,我93年就開始用智慧型手機,她卻是最可怕的情人,會洩露你所有的私密,我被長期監聽,我知道……丟了她吧!從此,我只信任路邊的公用電話,每次不用同一地點,而且路線毫無邏輯可尋!
網路的IP位置也是你身邊的報馬仔。Skype 更是被所有人錯認的安全通訊方式,它是兩台電腦的點對點,只要對方連上你,就等於告訴他:「你在什麼地方?」我決定只用外面的公用網路。一天,KK的舊Skype 帳號傳來一個內地號碼,我試著坐了幾站的公車去找公用電話回撥。
「有一個人……」KK在電話裡壓低了嗓門說著。「你也認識的,他說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,一起來揭發他吧!」
「我們共同的敵人?沒有吧!」我怕是KK又在搞鬼。「誰說的?」
「兄弟!你先叫他『藍布』先生好了,不要管他是誰!」
「『藍布』先生?」我思考了一下。「好!怎麼做?」
「他會幫你找記者的管道,還會協助你離開內地,只要你答應……」
「先別說!」我阻擋KK再說下去,因為我根本沒離開台灣的打算。我接著問:「若有記者管道,先告訴我何時可見,再談下一步!」
我跟KK的下次通話中,取得了跟記者會面的地點和時間。
我猜:藍布先生應該是KK他以前的仇家,他們言歸於好,也只是「聯合次要敵人,打倒主要敵人」互相利用的統戰策略!管他的!他們信得過的記者應該是安全的。
幾天後跟記者會面,也就是來了個法治時報的黃社長。說真的,我以前還沒見過這份報,聽說是專給法界人士看的。
我交給了黃社長一些四大基金的貪污資料,還有一份當時蒐證扁嫂金主指控退撫基金收賄的影像檔。什麼是「共同的敵人」?原來指的是古董張所說的神探王捷拓檢察官!我只知道王檢察官除了公布我臥底的監聽對話以外,其它各方面就是有我說不出的詭異,但是還說不上是「敵人」!我不知藍布先生是否知道我在追四大基金貪污案?他們大概以為起訴我的,就是我的死對頭,所以稱王捷拓是「共同敵人」!
一同找出王捷拓在辦證交法案的種種弊端,這路線是對嗎?我覺得是「天意」!誰知道十個月後,意外追出王捷拓等人在97年,為縱放行賄郵政基金的主嫌,竟做假測謊!
藍布先生要我離台   主持揭弊記者會
「有關你提供的資料好像很多!」黃社長開始唱作俱佳起來。「你要揭發就好像跳脫衣舞一樣,一件一件的脫……」
「我揭發?我還以為是你要寫新聞稿哩!」我不悅的悶哼著。
黃社長好像沒聽到,又繼續說了:
「至於KK的資料,就開記者會好了!」
黃社長手上也有份KK寫的類似自白書之類的文件。
「開記者會?」我終於忍不住插嘴了。「他在內地耶!怎麼開?」
「你去幫他開呀!」
我不知有沒聽錯?一場失敗的臨時小型記者會,毫無建設性的發言。我一出會面點,就忿而打了KK的手機。
「KK!你又亂答應人家什麼了?為何我要去幫你開記者會?」
「我回不去香港啊!」KK近似無奈的囈語。「我需要藍布先生幫我!」
「我在台灣所有工事都準備好了!況且我這輩子又沒去過內地……」
「兄弟,你考慮一下吧,藍布先生會幫你的……」
KK又把問題丟回來,讓我煩惱!
法治時報的黃社長接了我的資料後,有沒任何反應?過去,我曾有段時間,主觀的以為公眾媒體,都應該在接到弊案資料後,就要發布;就好像民眾都會天真的以為民代為「陳情」就必須赴湯蹈火!
當他們是「生意人」就好了,就不會有那麼多怨了!揭弊只是一樁買賣──看你要賣給誰?懂嗎?
我沒想過去內地,我曾對KK說過:「去內地?你是回家,而我是去流浪……」
其實,我真想知道誰是藍布先生?來頭肯定不小,或許我去了,對揭發弊案會更有著力點!可是一方面,心裡角落又有一個小小的羈絆,讓我停留:我曾寫在《臥底小蔡》連載小說裡,女主角的妹妹──紫晨……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