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9月13日 星期六

合機案十年(多空)謎團 ── 傅崑萁 與 林佳龍

傅崑萁炒合機謎團未解
2004,那年底,高檢署重兵出擊,以「查黑中心」查緝了名主力古董張的合機電線電纜(1618)炒股案,還揪出另一名人稱「小傅」的作手,前立委傅崑萁竟是幕後操盤手。合機案堪稱為本世紀的指標,後續的骨牌效應,波及至少五十家上市櫃公司,牽連上千人的命運──此後,當官的,藉查辦炒股,非富即貴;炒作買賣者,失風被逮,不免顛沛流離。如今,因該案服刑的古董張已服刑屆滿,但力拼連任的花蓮縣長傅萁,卻仍在更二審中擺盪。十年過去了,合機案留下的不是清楚的輪廓,而是更多的謎團。

高檢查炒股殺雞用牛刀
以前,最大的疑惑,為何是全稱「法務部查緝黑金中心」的查黑中心,如此認真的來查辦小炒股案?依據法務部對設置「查黑中心」的解釋,係就「掃黑、肅貪、查賄」等重大案件加以查緝;新聞媒體更說,調查對象是針對五院院長以上層級的貪瀆。如此陣仗,對於一個小立委的炒股案,是否殺雞用牛刀般的戲謔?難道,後頭還有更高,更難對付的涉案層級嗎?
再者,怎是由查黑中心的「台中特偵組」來調查合機案?是地緣關係嗎?以合機公司、工廠和一干炒股作手都在北部,顯然不是管轄權的問題。是否有一個特殊背景的人,高官或顯要,策動了整個調查事件?

民代黑道參與炒作
要看穿以上迷霧,就必須從遺留的檔案去找蛛絲馬跡,先追溯合機炒作的初始。依168理財網刊登,最早之《炒股再見》一文中,古董張洋洋得意地說,合機此役為他與小傅的「完封全勝」代表作:


2003-2004合機炒作軋空
20039月,立委傅崑萁跟我聯絡,到他的立委辦公室商討炒作「合機」的細節。合機公司當時接到台電「六輸工程」的訂單,大股東打算賣出2萬張股票換取現金,來擴充營運。當時的股價在15元,交易量每天幾百張,公司EPS穩定在一元上下,如果把2萬張倒出來,不但會天天跌停板,而且也賣不出去。於是傅崑萁跟公司協商,由大股東拿出2萬張股票出來炒作,期限半年,只要賣超過16元,賺到的差價就由我和傅崑萁分享。我們的如意算盤是:拉到26元開始賣,一張賺一萬,2萬張就可以賺2億元。

這段時間,合機公司常常在各大媒體發佈利多新聞,我不但給投顧老師發紅包吹捧,並在自己節目推薦,同時也號召內外圍買進。傅崑萁則動員好友、立委、黑道大哥共襄盛舉。由於發動的時候是第四季的十月份,所以正好可以編織「明年大成長」的美夢。

板檢檢察官是炒股外圍
以上這段是說:合機炒作的幕後參與者,組成份子複雜;但是,單憑民代、黑道炒股,卻無關貪污瀆職,真有驚動查黑中心的必要?當時,熟知司法部門運作的內行人隱約知道,合機案的涉案人絕不止這一般貨色,等的就是大人物的浮現!
2007年初,這謎底似乎要揭曉了。承辦合機案的簡文鎮檢察官因和我有「工作情誼」,委託傳話給一位新北市叫「愛咪」的營業員,請到台中組協助調查。我充當司機,接送這位秘密證人。但在回程的路上,我旁敲側擊的打聽。
「檢座問了甚麼?」
「我的幾位客戶買合機的對帳單。」愛咪解釋著,「他們是旁邊的地檢署檢察官。」

合機案是另一鳳梨案
這就是謎底,其實「合機案」就是另一個被壓下去的「鳳梨案」,就像炒台鳳期間,多名法官、檢察官參加黃宗宏的邀宴,利用內線,數度跟單買台鳳股,媒體戲稱此為「鳳梨宴」!只是那時被立委踢爆後,引發司法大風暴,檢察總長專案調查涉案司法人員。這樣不可承受之重,到了「合機案」只好輕輕放下,那些檢察官的名字,只能存在檔案、秘密證人和我的腦海。

沒炒作為何要和解
十六年過了,傅崑萁拖住「台鳳案」沒完沒了的審理,目前還停在更二審的三年有期徒刑打轉中。本文探討的「合機案」,十年來,他的刑期也是一減再減,竟只剩九個月徒刑;減刑的依據是法官審酌傅崑萁和原告投資人達成和解,並接受高額的求償。或許有不同看法,同為花蓮出身的政治評論員陳揮文,在廣播中,數度不以為然的說:「不是說合機沒有炒作,是清白,是遭政治迫害嗎?那為什麼傅崑萁要和投資人和解,還賠投資人保護協會一千多萬元?」

炒股得意靠政黨勢力
合機炒作時,多方勢力的背景龐大,讓本案從檢方移送一直到法院審理後,一路變得雷大雨小。泛政治化的人會說:這是因為朝代輪替,2008年,國民黨執政後,袒護同為藍營體系的政治人物。或許有道理,但是合機案的一開頭,是民進黨當權時期,有何原始的力量,對一個炒股案,可勞駕高檢署查黑中心來偵辦呢?
一般人可能不了解,那年代,在證交法還沒加重刑期的修法之前,炒股案除了違約交割,或其他重大公司弊端,否則是沒有司法單位願偵辦。對於原始的檢舉動機,再度由第一線的資料破解,本文一開始提到的古董張對合機案,還有精彩的描述:

合機炒作軋空三部曲
我們還設計一個狠招:我們把股東會提前到次年的三月,換句話說,融券空單必須在二月份強迫回補,而我們在拉抬股票的時候,左手買股票拉抬,右手放空股票鎖住價差,讓每天市場數據呈現的是「空單不斷增加...」,其實多與空都是我們自己。

當我們自己放空的時候,並不會影響我自己做多拉抬,而空單被我們用掉之後,市場的空單就稀少了,一般人即使想放空也是「券源用盡、無券可空」。等到融券強迫回補的期限日日逼近的時候,市場會產生預期心理,形成「尾勁十足」。

結果,15元起漲,一月初就攻到40元,那時合機公司提供的2萬張股票其實已經都陸續賣光了,我們的戲都唱完了,該「謝謝收看」了吧!

說也奇怪,我們做主力的都已經出貨出完了,多方氣勢還是銳不可擋,後面一路衝到47元,其實是股票「自己」漲上去的。到了農曆年前後,真正逼臨融券回補日的時候,反而股價做頭下跌,慢慢的打回原形,跌回起漲點20元以下。

狠軋權貴空頭惹殺機
股市作手有句名言:「逼不得已才軋空!」只因為空頭心胸狹小,動不動就黑函漫天的檢舉。古董張和傅崑萁那次炒合機,就是軋空太過火了,才會引發「空頭殺機」!
殊不知,當中有一咖空頭,根本就是他們得罪不起的超大咖!根據我在案後訪問本案的廖姓被告說法,他們已查證了空頭檢舉人的背景。於是在2013年,168周報第142期,我曾寫過這一段話:「傳言軋空軋到林佳龍的皇親國戚,引來高檢署查黑中心台中特偵組的檢察官簡文鎮偵辦。」

現任立委林佳龍,2003年貴為行政院發言人,之後仕途仍一路順遂,到政黨輪替前,最高擔任總統府副秘書長。

林佳龍氣定神閒選市長

合機案的多空勢力,炒股十年後,互見消長。林佳龍勝券在握,準備接手台中市長大位;另一位苦主傅崑萁,卻擔心官司定讞,還得請夫人陪同登記參選。相較之下,林佳龍硬是多了份氣定神閒。不過,良心建議:未來可能的市長林佳龍,官場上,清廉愛民、誠惶誠恐是必須;但不可不防,見不到的台下,親信卻搞起借勢借端。人言可畏,不可不慎!

延伸閱讀

台股的魔與道(二)合機是另一個鳳梨案 ( 牽鉤仔說:傅崑萁要送簡文鎮檢察官一千萬元)

http://www.i-undercover.com/2013/09/blog-post_6.html